李祥霆弹奏唐琴“九霄环佩”近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广东省广州市松园同法国总统马克龙举行非正式会晤。循着悠远婉转的琴声，两国元首来到白云厅，听古琴演奏家李祥霆之女李蓬蓬用千年古琴“九霄环佩”演奏千年绝唱《流水》，让这张已有岁“高龄”的唐琴再次受到瞩目。唐肃宗登基庆典制琴唐代古琴是现存传世最早的古琴，存世可见唐琴不足二十张。琴家、中央音乐学院教授李祥霆弹奏过其中十张，包括何作如藏“九霄环佩”、故宫博物院藏“飞泉”“玉玲珑”、中国国家博物所藏“九霄环佩”、旅顺博物馆所藏天津高先生考“龙吟”、郑珉中藏“春雷”、台北故宫藏“万壑松涛”“春雷”、王世襄藏“大圣遗音”。“其中六张音韵极佳，其余四张音韵或类普通明代琴或更下。而六张音韵极佳者，何作如先生所藏‘九霄环佩’为最，即为习主席和马克龙总统演奏的这把琴。”李祥霆是弹奏此琴最多的演奏家，他赞誉此琴音韵松透、恬静、圆润、雄伟、沉厚、悠远、神奇。何作如所藏“九霄环佩”刻有隶书腹款“至德丙申”（）。据不完全统计，在存世可见唐琴中，相同年款“至德丙申”琴共有三张，一张“九霄环佩”伏羲式为何作如藏，一张“大圣遗音”伏羲式为王世襄旧藏，一张“大圣遗音”灵机式为故宫博物院藏。“由唐至今，战乱灾荒无法计数，竟能有至德丙申唐琴三张同时存世，可谓人间奇迹！”李祥霆介绍，至德丙申是唐肃宗登基的年号，应当为皇家庆典而制成批之琴，才能有三张之多幸存于今。而至德丙申“九霄环佩”琴名下刻八字篆书，经鉴别确认为“汾陽王宝郭子義藏”。郭子仪（義）是唐肃宗登基时的关键人物。公元年12月安史之乱爆发，公元年唐玄宗逃至马嵬驿（今陕西兴平市西北），随行将士哗变，处死了宰相杨国忠，强迫杨玉环自尽，史称“马嵬驿兵变”。唐玄宗西逃入蜀时封太子李亨为兵马大元帅，北上平叛。公元年7月，李亨在众将的拥立下于灵武登基称帝，史称肃宗。唐肃宗即位后，任命儿子李俶为兵马大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郭子仪很快攻克了潼关，为收复长安及平叛立下了大功。宝应元年（），郭子仪平定河中兵变有功，进封汾阳郡王。此时皇庭把宫廷鸿宝“九霄环佩”琴赐给汾阳郡王郭子仪也是情理之中。“九霄环佩”存世四张“九霄环佩”是由盛唐时期四川制琴世家雷氏雷威制作的，代表雷家制琴的高超工艺。琴声温劲松透、纯粹完美，自清末以来即为古琴家所仰慕的重器，被视为古琴中的“仙品”。存世可见唐琴“九霄环佩”共四张，虽尺寸各有不同，但形制完全一致。除了何作如所藏，另外三张分别藏于故宫博物院、中国国家博物馆、辽宁省博物馆。故宫博物院藏“九霄环佩”其中，故宫博物院藏“九霄环佩”是曝光率最高的伏羲式古琴。琴以梧桐木为面，杉木为底，通体紫漆，琴底龙池上方篆书“九霄环佩”琴名。此琴可追溯的藏家有晚清民初时期的叶赫那拉·佛尼音布，后易姓叶，名潜。其后递藏者有“红豆馆主”爱新觉罗·溥侗，有刘世珩，即于琴上铭刻“楚园藏琴”“三唐琴榭”者，再传子之泗，最后归藏刘晦之。年，由国家文物局局长郑振铎主持从刘氏购得入藏故宫至今。辽宁省博物馆藏“九霄环佩”辽宁省博物馆藏“九霄环佩”作为镇馆之宝于年首次向公众展出。此琴腹内未见任何款字痕迹，甚至还曾经被认定为宋琴，后经已故琴家、故宫文物专家郑珉中鉴定为唐琴。中国国家博物馆之“九霄环佩”腹款已不可辨认。年前后，李祥霆和琴家吴景略一起去看，反复观察并得以按弹，却实在无法看清楚腹内之款。四者相比，开元元年及至德丙申“九霄环佩”更为可贵。“九霄环佩”打破声学原理存世四张“九霄环佩”中，三张已经成为博物馆珍藏品，作为文物被妥善保管，轻易不再弹奏，惟一一张私人藏琴，承担了为后世展示天籁之音的重任。李祥霆曾深入研究古琴美学，并著作《琴声十三象：唐代古琴演奏美学》。在四万八千多首《全唐诗》中，寻得与古琴有关者一千零七十多首，此外寻得与古琴有关的词16阙、文36篇。从唐代诗作中归纳出文人琴的音乐思想七类：一欣然、二深情、三清高、四旷逸、五艺术、六圣贤、七仙家。而关于演奏，他认为琴声如何取决于四个方面，一是古琴须本身就是一张好琴，二是弹奏方法要好，三是演奏功夫要深，四是演奏者文化艺术修养要足。年夏，至德丙申“九霄环佩”惊现北京嘉德春季拍卖会。拍卖前预展时，李祥霆得到展方特允按弹，“甫一落指，音入心脾，松透、苍古、润朗、雄沉、超乎想象，令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喜形于色，兴奋不已，赞不绝口。”拍卖会上，泉州人何作如以三百多万元竞得“九霄环佩”，当时“历来最古之琴得最高之价”而令举世瞩目。这激醒社会上良琴收藏意识，以至同年11月嘉德再推出同时期同为皇家之制的“大圣遗音”，虽然底板上部有显著的较长裂痕，却终以万元人民币拍出，琴坛为之震惊。何作如在得到九霄环佩古琴后，广邀全国的古琴名家前去弹奏。众琴家在试弹后都表示九霄环佩古琴的音质、音色欠佳，认为其只能作为文物进行收藏，已经不适合进行弹奏。年9月，何作如带着古琴来到北京找到李祥霆。李祥霆用此琴弹奏了一系列经典琴曲，充分表现出其令人惊叹的音质后，成为可以无偿借用此琴在重要演出中使用者。年在泉州举办的“李祥霆琴箫音乐会”上，李祥霆用“九霄环佩”演奏了《梅花三弄》《流水》《广陵散》《酒狂》等经典古曲。这是至德丙申“九霄环佩”首次正式面向社会公众展示。李祥霆演奏九霄环佩此后，李祥霆多次在国内外重要场合和大型演出中演奏此琴。比如，年中秋之夜在故宫博物院太和殿前举办的“太和邀月”音乐会、年在广州举行的第九届中国艺术节、年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歌剧厅举办的“雅乐·他来自唐朝古琴音乐会”等，李祥霆均使用“九霄环佩”演奏。“愈弹其音愈佳，不只音质绝妙，音量也甚宏大，尤其低音之厚重雄伟，明显超过我弹过的古今良琴。再后，作即兴演奏即兴吟唱，此琴的音质音量皆能随心所欲。”李祥霆说，“九霄环佩”的高音区音质比低八度处音质有明显宽厚之现象，打破了声学原理、乐器原理、乐器规律，实在是令人惊叹的神奇之宝。卢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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