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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四年的黄州生活,除了那篇黄州寒食帖

来源:古琴 时间:2025/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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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在黄州住了四年,虽然生活困顿,但是却使其在艺术方面达到了一个高峰,他在《自题金山画像》中说:“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黄州的贬谪生活并不如意,诚如孟子所言,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由是其躯体、人格、心灵都得到了历练。在黄州的日子里,他除了那篇天下第三行书的《寒食帖》外,还有一首《琴诗》让他名扬古今。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

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这首诗系苏轼来黄州三年所写,前面还有一段序曰:“武昌主簿吴亮君采,携其友人沈君十二琴之说,与高斋先生空同子之文、太平之颂以示予。予不识沈君,而读其书,如见其人,如闻十二琴之声。予昔从高斋先生游,尝见其宝一琴,无铭无识,不知其何代物也,请以告二子,使从先生求视之。此十二琴者,待其琴而后和。元丰五年闰六月。”,对于此诗,有些人不以为然,觉得寡然索味。但是我们仔细赏析,却感觉哲理非常,处处透露禅机。

全诗用设问句,一问一答,如琴声悠扬,叮咚以和。单纯有琴,并不一定有韵律,如琴在匣中,不会有自鸣;只是有手指,没有琴,也不会有韵律悠扬;有琴,有指,还要有高超的演奏技艺,还有难得的演奏氛围,如同《子路冉有公西华侍坐章》中所描述的那样,如同曹操在长江月夜横槊赋诗那样;如同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所描述的那样,曲水流觞,群贤毕至,惠风和畅,幸何如之。

苏轼这首诗最奇妙的地方在于,吟诵此诗,如赏琴曲,琴声虽已结束,其韵律却如绕梁三日,余韵不绝。

想起了拍摄《苏东坡》专题片的故事,觅得一床苏东坡曾经收藏过的古琴,为香港著名收藏家所珍藏,价值已经高达四亿,年在北京春季嘉德拍卖会上以万元成交。收藏家携此琴乘坐头等舱到达北京,著名古琴艺术家李祥霆先生用此古琴弹奏一曲,如醉如痴,听众亦如饮醇醪,乐不可支。李祥霆用“九霄环佩”为现场嘉宾献上了《梅花三弄》《流水》《广陵散》等近十首名曲。其介绍,“九霄环佩”是古琴中的精品,为盛唐开元年间四川制琴世家雷氏第一代雷威制作,公元年,在唐玄宗将皇位传给儿子唐肃宗的继位大典上,曾奏响过此琴。其声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宋代大文豪苏东坡也曾收藏过它。

李祥霆说,目前全世界只有不到20把唐代古琴传世,“九霄环佩”是他弹过的10把唐朝古琴中声音最好的,他以7个词作评该古琴的音韵:松透、恬静、圆润、雄伟、沉厚、悠远、神奇。“奇就奇在其高八度比低八度还要宽和厚。”他介绍,目前名为“九霄环佩”的唐代古琴四张,另三张一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一在中国历史博物馆,一在辽宁省博物馆。若在此琴的韵律中,由叶盛兰先生舞动长剑,再现《群英会》盛况,高吟“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倘若于此时再现东坡先生挥毫而为《寒食帖》的情景,抑或东坡先生杖头挂钱,自庐山来,万众欢呼,尽道“苏侯来也”,该有多么韵味无穷啊。苏轼纵情山水“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苏轼和古琴有着甚深因缘,在他流传于世的首诗词中,有关琴的诗比比皆是,不管是游山玩水(《游桓山记》)、会客访友(《题赠田辨之琴姬》),还是写诗作文章(《杂书琴事》),甚至连睡觉做梦(《书仲殊琴梦》)都与古琴形影不离,可以说古琴与苏轼形影不离,如同梅鹤之于林和靖。他一生咏写关于古琴的诗词非常多,如《听武道士弹琴》、《次韵子由弹琴》、《书醉翁操后》、《九月十五观月听琴西湖示坐客》、《听贤师琴》、《减字木兰花·琴》、《书士琴二首》、《听僧昭素琴》、《杂书琴事十首》、《杂书琴曲十二曲》、《破琴》等八十多首。他拓展了琴论,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张右兖《琴经·大雅嗣音》说:“……琴世其家,最著者……眉山三苏”。苏轼的父亲苏洵信奉儒家的哲学,酷爱经籍和古琴艺术,是当时一位较有影响的音乐鉴赏家和音乐爱好者。少年时期的苏轼及其弟弟苏辙,对音乐极浓厚的兴趣也由此而产生。从苏轼兄弟两人所作的《舟中听大人弹琴》、《舟中听琴》、《大人久废弹琴,比借人雷琴,以记旧曲,十得三四,率尔拜呈》、《次韵子由以诗见报编礼公,借雷琴,记旧曲》等诗.不难看出苏洵演奏古琴的技术水平非常之高。由于从孩童时就受父亲演奏古琴的熏陶,故苏轼一生对古琴有着特殊爱好。

苏东坡《听杭僧惟贤琴》云:

“大弦春温和且平,小弦廉折亮以清。

平生未识宫与角,但闻牛鸣盎中雉登木。

门前剥啄谁扣门?山僧未闲群勿嗔。

归家且觅千斛水,净洗从前筝笛耳”。

又有《听僧昭素琴〉云:

“至和无攫酉夅,至平无按抑。

不知微妙声,究竟从何出。

散我不平气,洗我不和心。

此心知有在,尚复此微吟”。

苏东坡认为琴以平和为美,因为古琴音乐正是平和之声,足以和人意气,感发善心。故尔要散不平气,洗不和心。这是以平和为审美标准,肯定琴声而否定筝笛,听了古琴音乐,归家且用千斛水,洗净从前筝笛声。在《琴非雅声》中,苏东坡说:“世以琴为雅声,过矣,琴正古之郑卫耳。今世所谓郑卫者,乃皆胡部,非复中华之声,自天宝中坐之部与有部合,自尔莫能辨者。或云今琵琶中有独弹,往往有中华郑卫之声,然亦莫能辨也”。苏轼以儒家思想入世,达则兼济天下,以佛老避世,穷则独善其身。以古琴抒抑郁之气,乃能久涉波涛险恶,终于得大赦北还,病逝于常州旅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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