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少年时候开始学琴的。不过这个琴不是常见的钢琴、小提琴、口风琴,而是自带千年历史厚重滤镜的古琴。犹记得去上课的那天很不晴朗,天是灰蒙蒙的,偶尔漏下几缕些微光亮。公交车的玻璃窗因前些日子下雨的缘故并不干净,圈圈点点的水痕污渍挡住我看向窗外的视线。从迷信的角度来讲,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学琴的开始也确实如此,我的老师是一名颇有些仙风道骨味道的老先生,面容的和蔼慈祥与教学的严厉形成巨大反差。更有过分安静的课堂平添压力,似乎一旦弹错一个音符,就会回响成千百个错的音符。甚至于有一段时间,连我的梦里都是老先生负手拿着教鞭站在面前,而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最后在一身冷汗里猛地惊醒。
并非没有想过放弃,去学一门常见又简单的乐器,或者干脆不学,每个温暖的午后都可以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喝喝奶茶读读书。可是我也渐渐爱上了指尖流淌出的曲调——是曲调在我指尖起舞也说不定呢。我弹流传千年的古曲,也弹千年以后的新歌,时间的奇妙、传承的意义如一朵酝酿已久的花,在我感触的那一刹欢欣开放,馥郁芬芳霸道又温柔,充斥在生活的每个角落里。
等老先生手中的教鞭存放在高高的书柜上,我已然和古琴度过彼此的磨合期,可以独立登台演奏一曲了。然而见过绚烂的灯光,却更偏爱温暖的午后——或为窗外啁啾的鸟儿,或为床头因风而动的书页,又或为日光调皮的跳来跳去,便理应弹奏一曲。不忌什么曲子,总归我能听懂,琴可言明,所有的美好翩跹而至,携手唱着热爱。
于是我将余生,许与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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