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艺术,崇尚的是以什么都不做的“无”来诠释“有”——如古琴琴音间的停顿阻断;以缥缈不定的“虚”来诠释“实”——如诗词中的时空交叠。
而无论是大漠孤烟直的空,还是独钓寒江雪的寂,在传统绘画中,画家都会用一种技法将其可视化——“留白”,这一明显区别于西方绘画的表现手法,营造出的是中国传统艺术的最高境界。
中国画家习惯于以绢素的本色,去代表天空、云雾、水泽、大地。
董源《潇湘图》局部
而宋人对于精神世界和意境的追求、道家思想的传播,使得留白在绘画中的地位被放大,于是诞生出《晴麓横云图》等等众多意在“留白”之作。
马远《山水图》
随着宋室南渡,绘画中的“留白”被彻底发扬,构图、笔墨、题材都随之发生改变,催生出留白艺术的极致。其中首当其冲的正是南宋四家之一的马远。
马远,作为南宋光宗、宁宗时期的宫廷画师,兼工山水、人物、花鸟,擅长多科绘画,他上承李唐,自出机杼,画中主体多偏居一角,被世人称为“马一角”。
而《寒江独钓图》,则是马远对留白的演绎最为卓越,堪称空前绝后的画作。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绢本设色
26.7x50.6cm
在一片空寂中,一位老翁独坐小舟,钓竿微垂,神闲气定。
他的小船浮在苍茫云水间,轻盈如柳叶,船尾微微翘起,随波浮动。
船上横着桨,船篷上搭着他的斗笠与蓑衣。
一人、一舟、一江海、一天地。
东坡云:渺沧海之一粟,觉宇宙之无穷。
这只独钓寒江的小舟,在方寸之间,向我们展现了东方美学的至高境界,是迥别于其他民族艺术的独特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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