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有琵琶、五弦、箜篌、筝,竹有觱篥、箫、笛……以体金应石而备八音”,常说的五音不全,和这里的八音,是否一样?不一样。八音,指乐器总称。五音,指宫商角徵羽,不全,则难定乐调。八音中的丝,桑蚕丝,真丝。就像古琴,钢弦、尼龙弦,很多。丝弦也有,个人手工制作,但很少。丝弦,传统制造工艺繁琐,工业化生产难。但现代科技,是可以制造的,关键在于这个市场需求。商人要量化,都要考虑产出投入比,衡量如果不划算则不会投入生产。
有次去广州乐器展,问了一个展位,没有古琴弦,琵琶弦、吉他弦等,很多。在众多乐器里,古琴算是小众的。但古装剧影视作品里,古琴的出现几乎成标配。但这当中错误方式又居多。
在乐器展,古琴的展区,拿听诊器给人们来试音。各斫琴坊馆厂,也是想出各种办法解决乐器展声音吵的问题。也有在一密闭空间弹奏,但在展馆里,隔音效果始终不甚理想。
“周、隋管弦杂曲数百,皆西凉乐也……唯琴工犹传楚、汉旧声及《清调》,蔡邕五弄、楚调四弄,谓之九弄”,琴工的重要性,传承,保持传统。从文字谱,再到减字谱,口传心授,这是师承。当然,现在也有入门,或学了几曲,各种原因,就各自去探索的居多。闭门以师徒形式将一个系统体系完整修习完,几乎没有。
琴工,乐官里操缦的。实际琴乐传承的主力军,不在官府,在民间。乃至现在,琴,作为非遗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下来,有岭南古琴、广陵古琴、虞山古琴等特琴派。各琴派有各自的艺术特点,心法思想,乃至技法等方面的不同。这是中华文化的特点,就像武术、中医等分流派一样,琴乐也分流派。
这里的西凉乐、龟玆乐,可见编撰《新唐书》的欧阳修们,也认识到这个特点,得有一些历代传承的音乐,不然都被外来音乐占据了,那还得了。放到现在,西乐在中国盛行,各种音乐风格在中华大地上激荡,融合发展是好的。但有些过度了就不好,有些音乐所传达之情,过喜过悲之情。虽然靡靡之音,“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历朝历代都有,但主流之音肯定居首位的,主流之音即真善美。古代之曲也有类似过喜过悲之作,如《广陵散》、《酒狂》,嵇康、阮籍所作。那时魏晋时竹林七贤,有时也是癫狂,五石散也服用。
“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先秦时期,曲和诗,是连在一块的。能歌能弹,现在有些歌,词所述的形象不明,所表达的意思不明,唱也不是唱。曾经听过港台词人姚谦分享,中国顶级填词人就那么几个。是什么原因造成诗词和曲脱节的局面?留待诸君分析。
琴的独立性,时事多艰,琴人援琴而歌,携一琴到山林,弹到情深之处,吟猱半天也不是不可以。
“又分乐为二部:堂下立奏,谓之立部伎;堂上坐奏,谓之坐部伎”,两个乐的划分,看场景及所表达的主题。《破阵乐》、《大定乐》、《上元乐》等,气势恢宏,有舞蹈的,立部伎。《燕乐》、《长寿乐》等,场景比较安静宴乐的,坐部伎。
乐曲的主题,表达也是多样的,和时代相关联。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道教主题的音乐。因为唐朝皇族李氏敬奉老子李耳为先祖,而老子恰巧是道家思想的创始人。唐朝的道教盛行,音乐也体现出来,“诏道士司马承祯制《玄真道曲》,茅山道士李会元制《大罗天曲》”,另外有太常卿制《景云》、《九真》、《紫极》等六曲。皇帝诏制,还是乐官太常卿制,可见道教受重视程度如此之高。
另外,边地音乐出现,都与当时统治者政策有关。“开元二十四年,升胡部于堂上。而天宝乐曲,皆以边地名,若《凉州》、《伊州》、《甘州》之类”,歌词内容说什么的,不知道,大概是对边地的赞美之情,好不好听不知道。现在也有以城市为歌名的歌曲,如赵雷的《成都》、汪峰的《北京北京》、《兰州》、《西安》等,尤以《成都》、《北京北京》被人熟知的传唱度较高。民谣或摇滚歌曲,多抒发个人对城市的热爱之情,或无奈之情,及其他杂感。这点不同于唐玄宗时期当政者直接采纳推广边地曲。
任何爱好,最怕的就是沉溺。沉溺美色美酒,伤身体伤精神。沉溺音乐,不好吗?不好!专注于音乐,那是专业。沉溺音乐,是偏离了自己生活工作的日常轨道,荒废了事业。唐玄宗就是这样,他的事业在朝政,沉溺于音乐,身边必然一批马屁精。
“帝又好羯鼓,而宁王善吹横笛,达官大臣慕之,皆喜言音律”,你看,身边必然投其所好啊,皆喜言音律。真正抓他们其中一个来问,问他黄钟管的长度,他可能背得出来;问他律与吕之间的关系,调能转换吗,他不一定知道。
“玄宗又尝以马百匹,盛饰分左右,施三重榻,舞《倾杯》数十曲,壮士举榻,马不动”,这舞,耗费劳力。壮士举榻,马站上面都没有移动。还有为杨贵妃作的《荔枝香》。荒乐,“其后巨盗起,陷两京,自此天下用兵不息”,这就是安禄山和史思明的叛乱。唐朝自此由盛转衰。
唐朝的官乐,主要来源于以下三种途径,一、有司制作,宫廷雅乐。二、地方或伶官进献曲。三、皇帝下诏制作。
歌曲也成为进献的途径,还不是因为当政者的喜好。金银珠宝,这些已经常见了,进献皇帝喜好的,也许才能成为他们加官进爵的一个方法。“代宗繇广平王复二京,梨园供奉官刘日进制《宝应长宁乐》十八曲以献,皆宫调也”,梨园供奉官,也属于广义的乐官。
“其后方镇多制乐舞以献。河东节度使马燧献《定难曲》……山南节度使于颕又献《顺圣乐》”,节度使都是地方军政长官,也懂得赏玩音乐了。其实对于他们来说,音乐好坏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乐意接受,皇帝乐意听就行。
简析,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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